即使一颗方圆而扁的有须的鱼头,腮颔两边的厚皮及眼窝旁活肉,也是美味精华。豆腐“笃”出了细泡孔很是入味,更不虞有刺,性急一点,入口一抿就滑进了肚子。
鲇鱼做到了如此极致,实在是有点高处不胜寒了。
楝树开花、青豆鼓荚的初夏,我通常在早上踏着露水下到河边,寻夜渔的小船专买清一色的“棉花条子”。那是一种低平地贴着水的方头小船,头天傍晚就开始捕鱼,多是一双夫妻,有时是一对父子或兄弟,一人坐船头弄网,一人坐船尾划桨,桨行船行,桨住船止,指东打西,收网起网,配合极是默契。捕到了鱼,或装入篓里,浸入水中悬于船后梢,或养在船前一个隔舱的水中。
到早上就把船停在靠近小镇渡口的沙滩边,有人来买鱼问价时,就拎起竹篓,或拿一捞网去前舱里兜抄,抄得鱼噼里啪啦直跳,水花四溅。“棉花条子”这种鱼总是出水就死,当然享受不到竹篓或水舱的待遇,就搁在竹篮里,任你挑选。那些渔船,都有着陈年暮岁的色调,免不了这里渗那里漏的,总是当家的渔人弓着脊背拿一个硕大的蚌壳往外舀水。你挑挑捡捡弄好了,他才望一眼你,慢腾腾停下手来给你称秤,报账,收钱。
棉花条子几乎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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