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很多细节。譬如,你会给我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把人的胃口吊起来,可其实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自己都不知道干什么,是一种天性。……我记得你给我抄过一句诗,提到忍冬花,”沈觉明挂着淡淡的笑说,“我苦想那是什么花,怎么没听说过,就查百科全书。”
“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还抄一句诗,如果你现在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如果你现在孤独就永久孤独。我想什么意思啊?我幸好不是流浪汉,也有很多朋友。否则就被你咒死了。”
我大笑。
张毅哲接道:“你就是有这种本事,让我深觉无聊,还要为你无聊下去。然后等你不写信了,我又觉得更加无聊。很空。……你后来为什么不写了呢?”
他殷殷看她,“你不写后,我才觉得,你和你的信已成了我生活一部分。”
他拿起纸杯,将剩下的酒喝光,也因此掩饰了突然喷涌的情感。
“你来这里我挺高兴的。肯定比你妈还要高兴,因为我终于不需要过为你发疯的日子。”
他手肘支在桌子上,用臂弯将自己笼住,一阵后,狠命摁了摁脑袋,“我好像醉了,刚才的话你就当醉语吧。”
她愣愣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