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悦摇头说了句:“也才躺下,”那灯影昏暗,隐约瞧见他眉心轻皱起两道立纹,便又问:“这一路可还顺遂?”
皇帝在案后的鎏金花梨木椅上坐下,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说了句:“百姓苦啊……整肃吏治……难呐……”
容悦微叹一声,自来皇帝只在京畿周围转,自然比此地的纤夫堤工要好过些,她拎起炉子上温着的水壶往铜盆里倒了些热水,拧了个热毛巾,给皇帝擦了一把脸。
皇帝抬手将毛巾接在手里,便念了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容悦不知该不该问下去,半晌只道:“我去给皇上做碗鲜菌面汤罢。”
皇帝却伸出手来,将容悦拉在身边,靠在她身上紧紧抱着,似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容悦微微心疼,轻抚着他的背心,柔声问:“皇上可会觉得苦?”
皇帝睁开眼来,拉过她的手覆在脸上,说道:“日子虽苦,有你相伴,亦不觉得苦。”
容悦微微一笑,用力回握着他的手,皇帝叹了一声道:“地方官员,明明为父母居丧守孝,却还养戏子包小倌,花天酒地,朕简直无法理解。漕运总督……竟是如此巨贪之辈,以致民间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偏还有人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