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叹息,父亲在沉默,母亲在咒骂。
“报应!都是报应!阎王爷都说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看,这不就来了么?哈哈……哈哈哈!”
郁生从来没有想过,素日里总是无限优雅的母亲居然会有这样疯狂暴戾的一面。
她五官扭曲狰狞,眼中俱是刻骨的痛恨与快意。
这怎么可能是他那时刻端庄从容,就好像是所有世家贵妇模板的母亲呢?
大厦一朝倾,比不过那一刻母亲陡然狰狞的面孔来得让他震撼。
郁从微,是了,他是郁从微,不是郁生。
他不敢想,不愿想,更准确地说,他是害怕去想。他怕一旦想透了,自己要重振郁家的执念就会像阳光下的冰雪一样,片刻化成流水,消匿无踪。
郁家真的无辜吗?郁家真的有冤可伸吗?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罪有应得,那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少年时祖父教导的话言犹在耳,他说:“郁家男儿,俯仰不愧天地,生前不惧风浪,身后不怕评说!”
如果一切都是罪有应得,祖父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对年少的他说出这样言语的呢?
“啊——!”郁生忽然双手捧住头颅两侧,猛地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