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之后,雨下得越发绵密。慕容薇不放心顾晨箫的伤势,传了太医过来询问。
此次随行的太医姓夏,是今年初太医院大换血时楚皇后一手提起来的人。当时那位欺上瞒下的崔院判曾是他父亲的学生,论起来两人还是同门师兄弟。
夏太医听到公主传唤,不敢怠慢,撑着雨伞一路经由抄手游廊走来。因雨疏风骤,他虽然小心,衣衫下摆还是被溅了雨水。
一路行到慕容薇的寝殿,早有立在外头的宫人接了他手中的伞,又拿帕子递给他,叫他将衣服擦干,唯恐公主面前错了礼仪。
隔着九扇花梨木穿花的屏风,慕容薇无心留意夏太医的仪容是否端正,只耐心听他详细汇报伤者的情形:“后背的一箭伤在肩胛,怕是要有些日子不能舞刀动剑。小腿的一刀入肉甚浅,没动着筋骨,敷了上好的金创药,将养几日便好。”
慕容薇半晌无语,夏太医惶惶等待,他入宫时间有限,少有机会面见贵人,唯恐对答之间一个不留神便丢了刚刚得来的太医院官职,只敢垂着头看自己身畔的一尊莲座仙鹤香炉。
炉里焚的应是百合香,安神宁气。那香清甜淡淡,袅袅娜娜,一缕白气如窗外的雨雾,绕得夏太医摸不透公主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