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人品贵重,母亲自来也没有将她看做区区一个侍妾,才有这些年殷切关怀。
心上的笃定再添一重,苏暮寒貌似关切,也跟着母亲唏嘘:“一直未曾问起,不知婉姐姐外祖家中可还有什么人。便是周夫人在伯府不方便,暮寒自可代姐姐孝敬一二。”
一双儿女虽无血缘牵绊,却难得姐弟情深。儿子想得周全,楚朝晖看得欣喜,略略舒展了眉头,心内十分欣慰。
却见温婉轻轻一叹,便红了眼圈,低声说道:“多承世子好意。往常听娘亲说起从前的艰难,真是一言难尽。伯府里嫌穷亲戚丢人,不允娘亲回去走动。这几年伯府里没了底气,娘亲偶尔回去看看,却又怕因她的出身误了我的前程,总不叫我知晓。”
将绣着银蓝千瓣菊的丝帕在微微泛红的眼皮上一抚,温婉语气有些低落:“算起来,我活了这十几年,见外祖父与外祖母的面数多不过这一巴掌,真真是不孝之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便是自己含着金汤匙出生,如今不也是落个未亡人的身份苟且偷生,盼着子女安好而已。
想想那两个叫自己放心不下的小冤家,再瞅瞅温婉的哀怨,楚朝晖也晓得她在宫里头小心翼翼的身不由己,只能揽她在怀里抚慰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