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像里的肝肠寸断,甚至没有过多的言语与问候,罗蒹葭缓缓回过头来。
疏影横斜,霞光日盛,一片云蒸霞蔚。长街之上依旧人来客往,如流动的长卷。罗讷言与妹妹两两相望,时光好似凝滞,又好似无动于衷,他们不过是这恒河沙数的三千世界里渺小的沧海一粟。
除去于婆婆,甚至没有人留意到这一场兄妹团聚的感伤与欣喜。
罗讷言向妹妹静静张开了双臂,立在罗氏药铺漆得崭新的门楣下,自然到就像是妹妹仅仅出了趟远门:“蒹葭,欢迎回家。”
几块青石板路的距离,和兄长向自己张开的双臂,足以抚平罗蒹葭这些年的忧伤。她含泪而笑,一步一步走得从容轻快,直至感受到兄长温暖的怀抱,听到自己安静的心跳。
于婆婆早已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她从衣襟上解下青色布帕子,往自己脸上胡乱一抹,也不打搅这对兄妹,悄悄走出了药铺的大门。
司药的小童机灵,从柜里取了一吊铜钱,在门口赶上了于婆婆,替她雇了辆车,又替东家致谢:“今日多有怠慢,您老慢走。”
知道今日东家无心问诊,小童送走了于婆婆,回来便开始麻利地上着门板,挂出歇业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