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还有闲功夫乱嚼舌根。”
巧珍轻轻吐着舌头含笑央告,半点没有将陈芝华恐吓的话放在心上。
嬉闹了一场,天色已然不早。值夜的婆子打着灯笼从门前经过,其中一人上前几步,远远施了一礼,唤了句二小姐:“天色已晚,请二小姐早些安歇吧。”
遥望着西跨院,早已熄了灯烛,只有院门上两盏朱红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温暖的橘光澄静安详。自己已然十七,大约以后这般姐妹比邻而居的日子不会太多,陈芝华一时又有些怅然,吩咐关了院门,搭着巧珍的手进了房。
更漏鼓残,星辰璀璨。
陈芝华了无睡意,遣了巧珍外头去睡,自己拿银剪挑了烛花,悄悄从针线簸箩的最底层翻出那个绣了一半的荷包,细细绣着上头岁寒三友的图案。
松与竹已然绣成,还差一枝梅花傲雪迎霜,陈芝华指间缠绕着几缕大红的丝线,如穿花引蝶一般,一针一针绣得细细又密密。
红梅掩映,荷包上的青竹与碧松愈加苍翠如滴,直而且劲,颇似人的骨气。
绣完最后一针,陈芝华微微舒了口气,直了直身子。她将丝线含在口中想要咬断线头,却又想起与夏钰之的初遇,那截丝线半天忘了咬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