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揉了揉眼睛,迎着清新的河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黄河被黑暗掩盖了,只能听到河水轻拍岸堤的声音。堤岸附近的草丛里,说不上名字的昆虫正在不停地鸣叫着。
他转头看看背后,想起了已经撤离的妻儿。撤离前,妻子特意带着孩子赶到黄河岸边来和自己告别。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自己能活到现在,能和妻儿团聚数年,都是拜大将军所赐。
自己应该干什么,一家人心里都清楚。
“如果我死了,你好好照顾你娘和你妹妹。”这是大黑唯一能交待儿子的话。
按照时间推算,他们已经渡过清河进入安平国了。
“大叔,你又在想大婶了?”大黑低头看看。说话的是躺在自己脚边的一个年轻人,非常瘦,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细细的脖子好像随时会折断一样。
“棍子,离天亮还早,你多睡一下。”大黑坐下来,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
这个孩子只有十五岁,是他的邻居。他们一家原来是青州人,逃难到冀州后参加了民屯。
去年入了兵籍到了东武阳后,他父亲便因病死去了,十五岁的儿子随即拿起了长矛。
“大叔,叛军打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