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半天,他下的三心二意,李茂却败多胜少,下一个半天他渐渐感到吃力,最后集中精力依旧连连败北,到掌灯时分他一连输了七次,只得推盘认栽,对李茂的态度也有所改变。李茂望了眼窗外苍茫的暮色,说了声:“不过是场游戏,陈兄不必在意。”
起初李茂叫他陈兄,陈向山是心怀不满的,认为李茂是在刻意高攀他,此刻李茂再叫,陈向山心境平和多了,忙应道:“淄青大将之中,你是第一个赢我的人,旧日就听闻李茂华有勇有谋,我还不十分信,今日一见真是大慰平生。”正说着,皇甫尖带着几个负责盘点的账房书吏和内外藏库司正走了过来。
陈向山站起身,先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胳膊,说道:“你们先别说,让我猜猜,严胖子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嗯,一百万贯总该有的。”
皇甫尖道:“陈先生真是料事如神,整整一百万贯。”
陈向山吃了一惊,讪讪笑道:“弟兄们辛苦了,确该浇浇手,只是这……太多了吧。”浇浇手是句官场黑话,取雁过拔毛,水过湿皮之意,过手的财货总要克扣一点私分,抄家之所以说是肥差就在于实际抄没的东西和造册上报的东西中间有个灰色地带,运作的好就是一笔横财。
皇甫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