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绑缚视众十日,便是一个精壮男子也未必承受得住,何况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年人。
扈嬷嬷质地优良的衣裳已经辨不出本来面目,除了尘土,还有不少菜置蛋液之类污垢凝结其上,素日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髻也散落如乞丐。
扈嬷嬷耷拉着脑袋,散落地银丝已经垂到了胸腹上,随着雨丝不住颤动。
原本还有几成黑的头上,此际已是银丝成片,再不见一丝乌黑。
雨渐渐大了。
夜色也慢慢降落,暗沉沉的天色中,那一头混着雨水的白,在狂风暴雨中微微颤动,煞是醒目。
穆清一动不动的伏在街角对面的屋顶,五指用力成钩,已经生生抠入屋顶梁木之中,整只手因用力而青筋迸,雪白的指腹下,血色艳红涔涔混雨水浸出。
穆清一霎不霎地望着对面的扈嬷嬷,双目睁得极大,一双桃花眼中原是黑白分明,但此际却血丝成片,如画面容上,不住有水滴接连滑落。
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哗哗”地雨声充斥天地,雨丝如柱,将天地连接成一片,地面水汽沸腾,让人视线朦胧。
五十黑甲军却如无知觉的雕塑一般,立在雨帘中,毫无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