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摇首而笑:“舍不得是一回事,挽留是另一回事。母子天性难以磨灭,可孩子终究会长大。他有他想走的路,做母亲的不能替他做主一辈子。否则不是母子,而是君臣了。”
“殿下已通慧。”见性大师笑。
“大师过誉了。大师看着我长大,在大师跟前,茹香自无须隐瞒。”长公主道,“我其实是个俗人,不比聪明人聪明,不比蠢人愚昧。所谓通慧,也不过是经历多了,不再执着罢了。”
“堪破难,放下更难。”见性大师合什温和而笑,“得此二者,自在可得。善心者必有功德,殿下后福可待。”
长公主笑笑不语。
能再度醒来,如今能心平气和,于她而言,已经是最大的福分了。
太后和陛下都无需她操心,而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不过是牧清这个孩子。
早在昨日收到牧清传信那一刻,或者说更早,在得知牧清要离开王都出行一段时日时,她心里就有了预感。
这个孩子终有一日会离开。
自然是不舍的。
见性大师离开后,孔东平回来了。
孔东平向长公主无声颔首,示意牧清已经安然离开。
“可曾见过你儿子?”长公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