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厢上,闭着眼,呼吸均匀,似睡着了一般,她不由有些气闷,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姑娘怎么还睡得着呢?”哪儿像她,从知道今日要随姑娘进宫开始,先是兴奋激动,然后便是紧张不安,一晚上都没睡着,这会儿也是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反倒是她家姑娘,从容安定得不像个年轻的姑娘,当然更不像是头一回进宫的。
兰溪只是假寐,并未睡着,闻言也不恼,不用睁眼也能想象流烟气闷地鼓着腮帮子,像只河豚一般的模样,不由轻轻勾起唇角,“为何睡不着?这还有得等呢!”今日可不轻松,不趁这会儿歇着,才是傻吧?
流烟皱眉,暗自腹诽道,她家姑娘说得这般笃定而自然,好像她进过宫似的。
“我是进过宫啊!”熟悉的沉静嗓音,不疾不徐地在耳畔响起,流烟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竟不小心将心里的话说出了口。
讷讷片刻后,问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兰溪睁开眼来,有一瞬的恍惚。车厢角落里那盏喜鹊登梅的琉璃灯照不亮她眼底乍然的暗,她微微笑,笑未沉眼底,“大概是我……小时候?”
不太确定,明显带有取乐的语气,让流烟不由又是恼怒,竖眉瞪眼,偏有无可奈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