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听着她爹说着类似的话,心里却是没有半分的触动,只有一种将要逃离这个地狱的解脱,但今生,却是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
轮到兰三太太时,更是不得了,平日里该说的该教的,她已事无巨细、耳提面命了无数遍,到了如今,不过短短两句话,却是哽咽着吞吞吐吐才说完,而盖头下,兰溪已是泣不成声。边上全福夫人和喜婆赶紧劝慰,虽说新娘子的心情大家都能够理解,自来也有哭嫁的习俗,但若是太过,哭花了妆容,却是不好了。
兰溪抽着鼻子,好不容易止了泪,喜婆已是端了茶饭来,由兰三太太亲自从盖头下喂了她一小口,然后依着习俗将剩下的茶饭泼洒在兰溪的四周。紧接着,兰三太太取了一只厚厚的红封递到兰溪手里,紧紧握着“离娘钱”,兰溪朝着兰三老爷和兰三太太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被搀扶着站起,在兰三太太压抑的哭声中转过了身。
又走了两步,盖头下重现了方才跨过的那处门槛,一个人在跟前蹲了下来,宽厚的背脊,扭过头来冲着她笑,麦色的肌肤上笑容灿烂,那一口牙整齐白灿。
“妹妹,六哥背你出门子。”
兰溪眼一热,生生忍住了,上前一步,松开搭在流烟臂上的手,转而趴上了兰洵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