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厕所在院子那头,太黑了,你能陪我去吗?“估计,在灯灭之前,他就在憋着,真是憋得不轻。知道了他的反常,我反而轻松了,刚刚袭上身的恐惧,轻飘飘的散了。我拉起他的手,向黑糊糊的院墙轮廓走去。
这就是那个年轻不经事的我和世杰在一起的感觉:有时,我想多了他并不领情,有时,我又想得太少。
陪他去完厕所,送他进了东屋,又听他插上房门,我才回到西屋,可进屋的一刻,还是吓了一跳。屋里绿油油的,象是有一层绒毛,在窗上,墙上,桌上,床上,被褥上,人身上,快速地生长。不知为什么,大表哥把这屋的灯泡用浅色的绿漆刷了一遍,也许是时间久了,漆有点干裂,挤出些黄光,与暗绿色的大调子相互浸染,给己经熟睡的大表嫂脸上,罩了层带着蕴气的死灰。关徤是大表嫂在我进来时,就开始说梦话,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嗯嗯吖吖,象是晋剧里的转腔,可我却听不懂一个字。当你刚刚送走内心的恐惧,转眼它又溜到你身后,扳着你的肩膀,不管你愿不愿意,它就是想和你面对面,这是种怎样的感觉?
我完全不敢躺在大表嫂旁边,镇定了很久,拿了枕头,放到床尾,衣服也没脱,就那么倒着躺下了,这时,我的头向着窗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