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搀扶起来,见其起身之际,脚下一个踉跄,他想起她那风湿寒腿的老毛病,一时极其内疚。等把人扶到榻上坐下,他才低声说道:“北地虽冷,但屋子里都烧着地龙,不像江南阴湿,而坤宁宫多年无主,不如朕回头派人给你重修重修……”
“皇上!”傅氏紧紧按住了陈栐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妾身这点小疾不足挂齿,皇上不用多费心。相比这个,朝野民间人心如何安抚,方才是皇上该关切的!”
当傅氏离开乾清宫不多久后,皇帝陈栐便径直出了乾清宫往清宁宫谒见。尽管他这个皇帝每日有朝会,很难做到晨昏定省,但探望仍是每日常有的事,可太上皇时而精神不好懒得见他更是常有的事。然而这一次,他却顺顺当当见到了自己的父皇,见其坐在镜子面前,一个妙龄宫人正在替其梳理着那一头花白的长发,他忍不住打心眼里生出了一股叹息。
小时候满心崇拜的那个统一**开创大齐的父皇,现如今竟然已经这般苍老了!
等到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重新戴了冠,太上皇让那宫人退了下去,这才坐下了。听陈栐说着今日之事,继而自陈失察以及心急等等,他一直没有做声,直到陈栐最终提到立嫡长子陈善昭为东宫之事,他方才微微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