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缸中的银鱼一眼。我连她的死活也不上心,我甚至觉得——总之她的鱼鳍割下来了,她便没有用处了。
可我这混账,我听信那妖言,我亲手害过自己的孩儿,更亲手把素书伤得体无完肤。我以为自己献鱼鳞能挽回天地对我和素书些微的怜悯,叫她此生安然顺当再不受伤,可不曾想,到头来,本君才是伤我孩儿、伤我夫人最深、最狠、最决绝的那一个。
那厢的老君已然算出来前因后果,望住我,大惊道:“小鱼儿是你同素书的孩儿?!”顿了顿,哽咽道,“因了你这一刀,素书……素书当日,在银河深处,诞下的是一枚死胎……”
那一刻,我觉得,若我这副躯壳是这泱泱几百万里的大荒,那这大荒之上,已然是山崩地裂、岩浆肆虐的模样。
这山崩地裂、这岩浆肆虐灭我心智、毁我灵台,万万丈火光灼烧着这四肢百骸统统化成灰烬,落在我眼前,风卷残云烟尘轰轰而去,留下大片大片的悲痛通彻而了悟。
这了悟,叫我明白,我这一世怕是弥补不了自己的过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