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我终究还是动用诀术算了一算。
南宭投胎这景岩的命数,果真不大好。一年前他洞房花烛,窗外是瓢泼大雨,他终于挑开自己迎娶回家的新娘的喜帕,却看到了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容。
他在宫宴之上,凛凛拒绝了承熙之国的公主,只为了娶那个他等了三年的姑娘,如今娶到了,可挑开喜帕,却发现完全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他踉跄几步,反应过来便冲出门外,到书房之中翻箱倒柜找出来那一张他曾经画过的画像,带着这画像便闯进大雨之中。宫里人,他只晓得她是宫里人,所以他带着这画像,快马加鞭冲进了宫里。
其实,画像早就被雨水打湿了;其实,哪里需要画像。
他找到瑾妃旁边的一个下人,掏出来被雨水浸得稀碎的画纸,看到画上之人全混入水墨成了空。无奈之中说出来在外游历三年这句话,下人便十分肯定地告诉他——这就是苏月公主,且不是别的苏月公主,正是三日前被景大人拒婚的那一个。
若人人心中都有悔恨化成的绵绵不绝的小溪,那景岩心中的悔恨,便应当是那滔滔大江,滚滚东逝万万年,流也不尽,最终汇入悔恨之汪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