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羞得通红,再看看地上,遍地都是歪歪扭扭的脚印。是端方的脚印。孔素贞微笑着走开了,巷子里又一次空了。寥落了。端方再也没有了兴致。望着地上的身影,粗粗短短的,像一个怪物。阳光在汹涌,飞流直下,却又万籁俱寂。这是标准的盛夏的中午,寂静得像额头上的汗。端方嘘了一口气,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巷子的尽头,巷子的尽头是一座水泥桥。水泥板被正午的阳光烧着了,燃起了白色的热焰。端方无处可去,就在太阳底下用脚拇指写字,是“赵洁”,还有一个冒号。最终却抹去了。回过头,晃来晃去,晃到了合作医疗。
赤脚医生王兴隆倒是在。他这个赤脚医生反而没有赤脚,非常地自在,正蹲在地上洗刷盐水瓶。兴隆刚刚睡过一场午觉,左边的半张脸上还清晰地印有草席的纹路。看见端方来了,兴隆蛮高兴的样子,抿着嘴笑了,笑起来腮帮子的两侧还有一对幸福的酒窝。他瞄了一眼端方腿上的伤,已经结了一层紫色的痂。看起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兴隆甩甩手上的水,打开了柜子,拿出一只盐水瓶,递到端方的面前。端方不知道兴隆让他喝注射液做什么,没有接。兴隆的脸色鬼得很,拔掉盐水瓶的橡胶塞,一串白色的泡沫立即从瓶口喷涌出来了。兴隆说:“喝一口。”端方丢掉拖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