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吴蔓玲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而是她的口音,她说话的口气。吴蔓玲一点南京腔都没有了,一嘴王家庄的话,十分地道,简直就是王家庄土生土长的一个村姑。吴蔓玲看了一眼端方脸上的伤,说:“佩全这个狗东西,下手那么重。好长时间不说他了。”端方连忙说:“都过去了。”吴蔓玲笑眯眯地,轻声说:“不学好。有力气不下田干活,打架!什么时候给你们办个学习班,好好给你们紧一紧发条,收收你们的贱骨头。”端方知道吴支书这是在批评了,但是,口气是亲的,带有家长里短的热情,是软绵绵的一巴掌,心里头反而很受用。没想到吴蔓玲这么平易近人,一说话就春风扑面,能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就这么说着话,吴蔓玲已经亲自给伤口消过毒,撒上消炎药,蒙上纱布,自己给自己包裹好了。一点也没有麻烦兴隆。一切都妥当了,端方以为吴蔓玲会坐下来,慢慢说两句闲话的。却没有。吴蔓玲没那个闲工夫。风风火火地进来的,风风火火地又走了。端方望着吴蔓玲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了,吴蔓玲其实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可人家说话办事已经像一个长者了,可以说很威严,也可以说很慈祥,不仅不讨厌,反而更轻松、更活泼、更有趣。端方以前一直以为吴蔓玲是一个傲慢的人,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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