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句都红口白牙。这么一想沈翠珍反倒有些心酸了,有了说不出的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人了,脚板底下格外地快,三步两步就离开了。
孔素贞一个人枯坐在天井里,就那么望着地上的毛豆壳,点上了旱烟锅,很深地吸了一大口。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女儿又是剪、又是缝、又是照镜子、又是拿肥皂咯吱咯吱地搓,真有点欲哭无泪。三丫,我苦命的孩子,你枉费了心机了你。
孔素贞灭了烟锅,来到了东厢房。三丫还躺在床上,背对着床沿。她的眼睛睁在那儿,眼睫毛一眨一眨的,看得出,是在回味她的心事,正做着睁眼梦呢。孔素贞静静地扶住床框,坐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鼻子却已经酸了。只能伸出手去,拍了拍三丫的屁股。“三丫,”素贞说,“你起来。”
三丫的那头没有一点动静,孔素贞又在三丫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
“妈和你说说话。”
三丫就是不愿意回头。她一脸的红疙瘩,怎么见人?她不愿意让人看见,哪怕是自己的亲妈。
孔素贞吸了一回鼻子,说:“三丫,妈和你说说话。——听见没有?”
三丫说:“不要烦我。”
孔素贞说:“三丫,你要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