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跟孟家扯上关系,可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不在乎互相利用,只要能得到各自所需。
历朝历代,功臣最后的下场,不过是个狡兔死,走狗烹。我还没有愚昧到皇兄那个地步,至今留着孟家这颗毒瘤,可指不定哪天,他就会变成南朝的劫数。
孟扶风的商号遍布各地,大大小小全都加起来,孟家的雪花银能堆砌几座山。我不得不用,更不得不防。如此富可敌国,他日招兵买马岂不是太容易?
我答应留在山中教丫头画画,画画无非讲求个写意,但花费这半月时间,能对孟家多谢了解,便不算是浪费时间。
可是她却不同,丫头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她画画,却又不是画画。
现在想来,那半个月,听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非生既死,非死即生。’我竟听不懂那话的意思,到如今,也琢磨不透。
但我现在,多少或许已经能理解到一些了,尽管是我自己的理解。
非生既死,不是生就是死,非死即生,不是死亡便是生存。
如同我这样,本是要死了的,却因为没有死去,能看到这江山万里。我曾一度以为,她这句话,对我是一语成谶(c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