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想着,唇边就挽出一抹带了讥讽的笑容,这次却不是对他人的,而是带着不知深浅的自厌:
按说这样的手段,用在一般囚犯身上,恐怕是不会用过刑就给医治的,李靳会如此,也一定不是因为爱惜他,而是看他着实体弱,怕一不留神,稍加刑罚,他就真的死了。
即使身在敌营,也能让对方顾忌着他的身体,此等境地,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本就内俯受伤,又一日一夜不见水米,再失了气血,军医在他手脚上包扎时,他已经有些昏沉。
手腕指间还有脚腕处,也渐渐觉察不到疼痛,亦或是太痛,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里在痛。
他微错开双目,就从那些污秽刑具的间隙里,看到帐篷上开出的小窗外,那一片明亮又遥远的天光。
今日应当是个晴好之日,那一角天空中,还能看到些微瓦蓝之色。
他就这么愣愣地看了有那么一刻,才缓慢地闭上了眼睑。
那一直无力,却一直挺直着脊背的身躯,也逐渐脱力,悄无声息地向后软倒了下去,紧抿着再未发出任何声响的唇边,滑出一道鲜红的血痕,绵延不绝,迅速浸红地面。
空气都像停滞了下来,许久,才想起魏敬国的声音:“好戏,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