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受了如此惊吓,何况用药的分量也不对,断然熬不过这个深秋了,”钟晔的声音突然刻寡无温,冷漠中,竟透着一丝嗜血的残忍,“当年那场祸事中,他趁机杀了多少无辜?血债血还,他今日这样的死法,却是够安逸的了。”
秋风在他的话语下骤然卷入室中,湿润之气迎面扑来,分外寒凉。
“又下雨了。”偃真叹道。
云憬微微阖起双目,疲倦地靠上了身后的软褥。
.
“江州路途遥远,要你仓促回来,一路必是劳累了。”承庆宫侧殿暖阁,沈太后端坐凤榻,朝阶下就座的萧璋和蔼微笑。
“朝廷有需,儿臣这点奔波,不算什么。”
潜入殿间的冷瑟雨气迷离了夔纹博山炉里袅袅飘出的紫鞠香雾,萧璋眉峰间的峥嵘之烈在这样的香雾中淡凉下去,有些柔和,又有些疏远。
沈太后注视他须臾,将手中茶盏递给一旁舜华,依旧笑意温和,说道:“明日北朝使臣将入邺都,昨日哀家和太傅丞相等大臣商量过此事。如今皇帝仍躺在榻上,请来的大夫,就是那个剡郡云氏的小公子阿憬,说皇帝要在三日后才能醒。哀家想,明日怕是要由你这个兄长劳累一下,代弟弟之劳,出城去迎北朝使臣。”
萧璋没有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