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中烛光明亮,郗彦的肤色冰寒雪白,几近透明,本是俊逸的眉宇此刻却是恹恹无神的颓惫。他垂眸看着夭绍,一双墨瞳深邃如渊。
半响,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低声一笑,随手又铺开卷帛,提起笔,写道:“我身上雪魂之毒已入骨髓,如何还知道冷?倒是你,这般抱着我,不冷?”
“不冷。”夭绍咬着唇,目间水意不受控制地涌起。
郗彦目光扫来,夭绍忙敛眉低目,藏下伤心。
他病成这样又是谁的过呢?
还不是自己。
夭绍的心一阵绞疼。
再抬起头时,郗彦已一口气喝了药,眸波静柔,正微笑着望着她。
“药是不是很苦?”夭绍轻声问道。
郗彦摇头,看了她片刻,忽而无奈叹息,伸手抚摸她的面颊,缓缓擦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夭绍唇弧浅浅一弯,亦微笑起来,松臂放开了他,低头自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拿了一颗甜果子喂到他唇边。
“这是今夜最后一碗药了,明日就不用再喝了。”她低声说,不知是安慰郗彦,还是安慰着自己。
郗彦嚼着甜果,手腕一动,又落笔道:“叫钟叔他们进来。”
夭绍本要劝阻让他歇息片刻,但见他神色认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