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下情形,恩怨难分,最是纠葛不清。”
偃真一怔:“难不成裴萦对尚公子曾有恩惠?”
“恩惠?”钟晔冷笑,捏起胡须,长叹道,“是救命之恩。”
偃真彻底愣住,再吐不出只言片语。
而他二人在外轻声交谈之际,车厢里灯烛飘摇,一直是悄无声息的安静。
直待马车驶出幽巷,窗棂忽然一响,锦帘撩开,一只白鸽自冰玉般的修长五指间扑簌飞出,展翅博向浓墨渲染的夜空,徘徊两圈,迅疾朝南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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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钟晔所料,若非是裴萦的一卷紧要信帛,商之确不会在南下洛邑的途中辙转去河东闻喜。
元宵那夜,商之接到北帝的密旨后,次日清晨便与郗彦同出云中。郗彦向北,他自往南。而阮靳见漠北事已了,亦想南归江左,便与商之一路同行。
纵是北朝政局有变,西北起乱,姚融调兵,然而慕容氏、苻氏辖管的北方三州仍十分安稳。慕容虔已自范阳回洛邑,商之未东去幽州,经翼、并二州,取道太行山脉,过雁门、晋阳、上党,直下洛邑。此番南下,商之身份不同往日,在宇文恪、贺兰柬的竭力劝说下,商之方同意除族老石勒与狼跋外,另由段云展带领三十名侍卫乔装跟随其后。
南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