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本是暮春甜美的夜晚,他却只觉浑身冰凉,恍若身处素严寒冬。
四月初一,阴云晦深似海,细雨蒙蒙,透骨的湿冷弥漫着整个洛都。拂晓殿阙静寂,宫门外却忽起骏马长嘶,伏案一宿的司马豫霎那惊醒。抬目之际,只见殿门已大开,值夜宫中的裴行冒雨急奔而至,不等内侍通传,衣裳湿淋淋地趋步直入殿中,将前线战报呈上御案。
“陛下,高陵失陷。”裴行的言词仍是一贯地沉静,面容较之往常却更为清冷,望着司马豫,静等他的决策。
重镇高陵失守――司马豫惊怒难当,一时再难顾人君威仪,阴沉着脸色,狠狠将手中战报撕得粉碎。要知扼守河东的屏障不过两处,一旦高陵失陷,叛军便可直抵冯翊城,兵指济河北岸最后的险地潼关。
“翼、并二州不下二十万大军,亦都是能征善战的将士,为何就不敌延奕叛军?”司马豫豁然离榻,在殿中来回急走,忿然道,“那黎阳侯董据不是号称与延奕齐名的勇将?朕让他坚守高陵……坚守!坚守!却只守了两天就败阵弃城?!”
裴行看了他一眼,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司马豫自然瞥见他的犹豫,冷道:“说!”
“是。”裴行垂首思了片刻,方道,“臣昨夜收到河西军营的密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