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深微笑着打断他:“别担心,三天前,苻子徵带了蓟临之到雁门关,贩马出关,你的族人们都装扮成苻氏马场的驭马奴,已然安全北上了。”
“三天前?”独孤尚望着天色,他昏睡长久,已难辨人间岁月。
“就是你独闯雁门那夜。”
独孤尚闻言疑惑:“那日石勒虽已去涿郡请援,但路途遥远,绝不会那样快。”他思索顷刻,看向竺深,“难道也是大师暗中援手?”
竺深摇头道:“贫僧乃出家之人,血光争斗的谋算之事,于我而言,是毒蛇猛兽,避犹不及。如今欺世救下小施主,我已是破戒了。”
独孤尚不再言语,袅袅雾气沾湿他的眼睫,他眸光转动,惊觉自己竟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事,立即挣扎着攀出温泉。然而身体刚离开泉水,筋骨血液却登时如冰封一般,激得他喉间生生涌出一阵腥甜。
竺深忙过来扶住他:“我方才说过,你暂不能离开温泉!”
“马邑,马邑!”独孤尚唇无血色,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大师,我的族人……”
“阿弥陀佛,”竺深合什,低低叹息,“已迟了。两日前,马邑血染残阳,关外之地,就此平添万缕清魂--”
独孤尚目光冷凝,眼前绿水青山,一霎颜色骤变,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