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夭绍脸上亦有惭愧担忧之意,斥责之词终究没说出口,转而言道,“我却当真不知,若非云中王,这北朝有什么吸引你的,能让你半年不回江左?”
问到此处,夭绍笑了笑,脸色微微发白,低下头去,却不肯再言语了。
“罢了,”明妤素知她的执拗,收了口,缓缓自榻上起身,言道,“你既明日出宫,我连夜写封家书,劳你带给我父王。”
“好。”夭绍站起搀扶住她,望着她还未隆起的腹部,脑中忽想起苻子绯昨夜的病容,不禁低低叹了口气。
明妤瞥她一眼:“还有何事忧愁?”
夭绍心下黯然,却又不愿在明妤面前流露太多伤感,勉强笑了笑,道:“我却是懊悔,不能守在宫里看我小侄子出世了。”
明妤微笑垂首,手掌轻抚腹部,柔声道:“总有一日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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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后,司马豫正与裴行等人在文华殿议事,一时有内侍通传,东朝竺法大师手执沈太后懿旨于宫外求见。
“竺法大师?”来者甚为不速,司马豫心起疑惑。然东朝慧方寺主持竺法、北朝白马寺主持竺深,此二人圣名满天下,不仅义理精深、悲天悯人,更因俗身皆出自两朝皇室,尊贵无比,天下无人敢待之不敬。更何况如今竺法携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