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是不是想提醒我什么?”
沐奇道:“郡主一向机敏,北朝君臣角逐之局想已看明,自是不用我多嘴的。”话虽如此,眼角却微微斜挑,偷瞟那张被轻纱罩得朦胧的面容。夭绍如何不知他的言下之意,环顾左右围得密不透风的侍卫,无奈叹息:“知晓局势又如何,只可惜你我无辜,如今却注定是人家局中的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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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歇在庐池驿站,一宿无事。次日仍起早赶路,天将黑之前到达曹阳,进城时天际劈过一道闪电,白练森森,穿透阴云密布的天宇,张牙舞爪地直坠红尘。空中雷声不住轰鸣,未过一会,雨珠便飘飘扬扬地洒下来。
起初的雨下得并不大,夭绍走入驿站池馆时,衣衫微湿,无碍大雅,就此用了晚膳。又记起北行送亲时自己也在这间驿站歇过,于是便选了原先住的阁楼。
自里阁沐浴出来时,听闻窗外雨声如泼,推开窗扇,方见廊檐处水帘密密,雨势甚大。夭绍想到去年来此时,大雪初降,虽满庭花木凋零,然月色下雪景如画,连心情也是一般剔透纯净的,而今庭间树木繁盛,纱灯飘摇的夜色下,稀薄雨雾笼罩绿荫,模模糊糊,看不清远方一点山色,亦正如此刻她的心境,思绪一时茫然,一时迷乱,想起江左的诸事诸人,又想起如今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