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破西凉重围,都是自解危局,尚未公然称逆。而今日若冒然引兵攻幽州,不仅是挑衅司马氏正朔之统,更会引起天下大难,如若筹备不周,必被北朝臣民戳脊骂背视为不臣贼寇、狼子野心。如此,天下黎民万万众,都将以我为敌。”说罢,他再看了眼帛书上笔墨浓重处,慢慢道:“柬叔此文固然是辞章犀利、文采华茂,虽历数司马皇室之过、乌桓贵族之失,但檄文中所书罪孽,却多数非司马豫所为……”
贺兰柬细味他言语中隐约的哀怅念旧之意,急道:“对那个皇帝,主公难道还有顾念之心?”
商之不言,双目微垂,浓密的眼睫遮掩下的黑瞳沉如深渊,最后一丝恻隐落入其中,难成起伏。他闭了闭眼眸,须臾静默,启唇道:“柬叔放心,此檄文我会命人今夜发出。以云阁遍及天下重镇之利,想来不日便可风传诸州。”
贺兰柬连连点头,感慰道:“正该如此。”
商之将帛书收入袖中,起身将行,却见贺兰柬仍笔直跪在原处,不由蹙眉:“柬叔还有何言?”
贺兰柬缓缓道:“主公见谅,属下将谏的最后一事,事关明嘉郡主。”
“夭绍?”商之略怔,嘴里念出那两个字时更是茫然顿生,令他对着烛火失神顷刻,才漠然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