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然已是利剑出鞘的峥嵘凌厉。他望着烛火的红焰,只想了一刻,便从案侧拿了数道军令函,落笔疾书。
郗彦继续对着战图沉思,偶尔念光所动,也难免想起那日在江夏采衣楼,与萧少卿论及北方战事时的忧忡和艰难。至如今忧虑果然成真,虽为各自的迫不得已,然而郗彦却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是心甘情愿,而他,却是在左右为难中无从抉择,其间矛盾与痛苦,无人可以体会。
有一恩,则必有一报。有诸情,则必有徘徊。时至今日,双方之间的争锋已无可逃避,只能面对。
心思落定,郗彦从地图前转身,言词淡静如常,说道:“并州府军已经北上,一旦突破马邑、桑乾防线,云中徒留老弱妇孺,后方无以言战。而我们若全军攻夺潼关,也必然引得司马徽奋力抵抗,双方兵力悬殊,又兼多线作战,于鲜卑而言毫无胜算。即便如此,我们也无退路,只能放手一搏。”
“怎么搏?”阮靳问,“如今是挥师回防,还是继续攻打潼关?”
郗彦道:“回防与进攻皆不误。多线同战已经不可避免,若现在放弃攻打潼关回撤云中,那司马徽必定领大军追赶,我们一旦从渭南撤离,之前所有的战果将功亏一篑,凉、梁两州不日沦陷,冀州慕容伯父那边也将面临北军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