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师父挑眉而笑的样子,见过他严肃冷清的样子,见过他散漫不耐烦的样子,却从未见过他像如今这般,不言不语失了魂的模样。
他以往再如何难过生气,也能冷嘲热讽地笑两声出来,然而这一次,他的唇角僵硬扯动两下,嗓音黯哑,一字一顿道:“恭喜君上。”
这四个字,他说了很长时间,像是一点一点地挤出来,再也收不回去。
“有劳你照顾了挽挽十几年。”夙恒揽过我的肩,沉声缓缓道:“往后可以交给我了。”
在这一刻,师父的薄唇褪尽了血色,面容比腿骨碎裂的芸姬还要苍白。
他默了良久,没再说出来一句话。
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反常,又估摸着他大概是担心芸姬的伤势,不愿我们在这里多待下去。
于是我伸手拽上夙恒的衣袖,“我们回去好不好……”
“天已经很晚了。”我轻声道。
夙恒握紧我的手,指腹在我的手背上摩挲两下,脚底腾起了绵厚的云雾。
有位冥司使收了法杖,走到不远处将二狗横抱在怀里,跟着站到了夙恒的身后。
飒飒流风浅浅吹过,浓密的云雾腾空时,我回头看了师父一眼,他立定如松地站在原地,素白长衣翩然临风,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