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涨排高,只需移动钢缆则可。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老舅眼睛却盯着溪的上游。如若上游漂来一段上好的木材,老舅必拿竹篙稳稳地扎在那段木材上,然后慢慢拖过木排边上来,用一根竹篾系牢。
待水一退到地平面位置上,大家又得赶紧把东西都搬下木排,然后把木排解散。这样,水涨水退,都不用扛着东西走很多路。
忙完一切,天开始放晴,大水且逐渐退去,舅妈就煮大碗面条给我们吃,面条里放了肉臊子,还有酱油、鸡精,吃起来很香。
平日在家,我们炒菜一般是不放酱油的。即便是面条,那也是逢年过节才煮了当菜吃。幼年贫穷,总是限制了我对味蕾的一点合理想象。
老舅和父亲,就着一碗面条,也要喝上三碗酒。半醉的父亲才歪东倒西地上山去。
大水悉数退去,退出乌榜溪,退到大河,人们把溪口的木桥又重新架起来,河街的一切才又恢复原样。
父亲走后,我们几兄妹就加入了“找漏”的人流。大水过后,在沙滩上走一遍,总有一些来不及随水退去的鱼,搁浅在沙滩上,张着鳃巴艰难地吸收着空气中的一点水气,或者发现一个小水塘里竟然满是钢鳅,必悉数装进竹篓里拿回家去炒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