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毕竟天分极高机敏过人,心里一阵紧思量已回过神来,一撩袍角跪了下去,说道:“记得皇上御极之初,即下旨令天下收缴《大义觉迷录》,同时诏告天下‘从此以宽为政’。臣以为不是这本书有违碍失实之处,恰恰是为它太真太实了,与皇上以宽为政仁施天下大旨有所不合。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即令大道,亦不可对下愚言之,何况此类天家勃谿内廷争角?臣愿皇上从此不言此事,臣亦从此缄口。我皇上诚孝通天,仁义遍施寰宇,内外法度肃然,天下境内隆治,宗室藩篱敦睦,不宜以无谓之思致劳圣躬之神,则是天下之福,臣工之福,皇子阿哥之福!”
“你起来,这又成了奏对格局了。”乾隆笑道,“你是朕的心膂股肱么,朕随意说说的,就这么郑重其事起来。”纪昀没有起身,叩头又道:“皇上,君无戏言。”乾隆“嗯”了一声,又道:“起来吧。”
纪昀小心爬起身来,正要转换题目岔开了说话,乾隆又道:“风起于青萍之末。也不是朕在这里无病**。圣祖何等天纵英明,晚年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洪范》五福里的‘终考命’!就是阿哥,八叔九叔十叔从根上说难道是坏人?大利当前形格势禁,不得已就进了铜网铁阵。朕跟前这些阿哥,没有早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