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还是碰到匪人了!”胤禛惊问道,“性音的徒弟黄安不是跟着你么?没有吃亏吧?”邬思道莞尔一笑,道:“像我这样的人,只能与人斗智,不能斗力。倒也亏了黄安帮着,不但没吃亏,还给四爷带回几个人,虽然都是鸡鸣狗盗之徒,都还略有些本领。四爷,你是非常之人,当此非常之时,应有非常之备。性音虽有本领,毕竟是个和尚,不能朝夕跟着你呀!”胤禛叹道:“先生是有阅历有心智的,再受磨难依然达观,令人可敬!不晓得我在京里,似热锅蚂蚁一样!又像夜里独自走一条没有尽头的黑胡同,四周静寂得古庙一样,还有豺虎恶狼潜在暗处磨牙吮血!——你想想,我是何等况味!”胤禛说着,嗓音有些哽咽,便打住了。
他极少这样动感情。邬思道知道,不是苦闷到极处,胤禛不会这样。因见院外人来人往,便沉吟道:“四爷,这里太气闷,我坐不惯,不如到园子里去吧!”
“成。”因为这个智囊回来得如此及时,胤禛一天郁闷扫尽,显得神采奕奕,起身吩咐弘历:“弄一桌席面进去,给邬先生洗尘。”又要叫人搀扶邬思道,邬思道却不肯,笑道:“我需要走动走动,只一味安乐,离死也就不远了。”
于是二人离了万福堂,出月洞门径往枫晚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