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晓桐忍着痛,一一记下了谢晓云的叮嘱,更是记下了谢晓云让他离开俞家湾,到外面去寻找更广阔的的天地的要求。
而谢晓云终究是没有能等到看到俞晓桐阻止那场海难,半年之后,她在俞家湾离开了人世,这里没有外科手术,没有化疗,病情迅速恶化,她走得匆忙,又有些不甘和遗憾,原以为,还能有新的生活,谁知道这新生活竟然这么短暂。
她没有家人,作为“娘家的妹子”,俞大嫂让俞晓桐以子侄的身份,办理了谢晓云的丧事,俞晓桐连报丧都不知道该报到哪里去,跟谁去报。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能跟俞晓桐谈起这个事情了,他不但是失去了一个忘年交的挚友,还失去了一个心灵上的依赖和强大的援助。
俞晓桐的幻觉还是困扰他,但他已经学会了闭嘴,一闭嘴就是四年。这四年里他又变回了那个只知道躬身耕种的农夫,依旧被整个俞家湾嘲笑和看不起,没有说亲,没有朋友。
大哥家的孩子长大了,老大也到了学习海上生活的年纪,好在他不像俞晓桐那么没出息,不用去种田。
俞晓桐在俞家湾静静的等到了民国三十年。到了九月底的一天,甚至不用猜测不用赌运气,俞晓桐知道就是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