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有点糊涂。你跟他讲,他不会听。”他弯下身子,带着严肃的表情,低声对我说:“听说太太跟老爷讲过几回,虎少爷在家里不肯念书,时常到他外婆家去赌钱,又学了些坏习气,她做后娘的不大好管教,怕赵家讲闲话,要老爷好好管他。老爷却说,年纪小的人都是这样,大了就会改的。虎少爷人很聪明,用不着管教。太太碰了几回钉子,也就不敢多讲话了。赵家对太太顶不好,外老太太同两位舅太太都是这样,她们不但在外头讲闲话,还常常教唆虎少爷跟太太为难。老爷一点也不管。太太跟周大娘讲过,幸好她自己没有添小少爷,不然,她做后娘更难做了。”
“你们太太的处境也太苦了,”我同情地、不平地说,“真是想不到。”
“是啊,要不是周大娘跟我们说,我们哪儿会晓得?太太一天都是笑脸,见到人总是有说有笑的。我们只求老太爷的阴灵保佑她添两位小少爷,将来大起来,做大事情,给她出一口气。”老家人的诚心的祝福在这空阔的厅子里无力地战抖着。我看见他用手揩眼睛,觉得心里不痛快,站起来,默默地在屋里走了几步。
我觉得老文的眼光老是在我的身上打转,便站定了,望着他那微微埋下的头,等着他讲话。
“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