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万家,车子已经准备好了,他们顺便到我这里来坐一会儿,或许还有一个用意:让我看见他们已经和好了。下午天气突然热起来。丈夫穿着白夏布长衫,太太穿着天蓝色英国麻布的旗袍。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表情。
“黎先生,谢谢你啊,”姚太太看见我面前摊开的稿纸,带笑地说。“我觉得你这个结局改得好。”
“这倒要感谢你,姚太太,是你把他们救活了的,”我高兴地回答她。
“其实你这部,应该叫做《憩园》才对。你是在我们的憩园里写成的,”老姚在旁边插嘴说。
“是啊。黎先生可以用这个书名做个纪念。本来书里头有个茶馆,那个瞎眼女人从前就在那儿唱书。车夫每天在茶馆门口等客,有时看见瞎眼女人进来,有时看见她出去,偶尔也拉过她的车。他们就是在那儿认得的。后来瞎眼女人声音坏了,才不在那家茶馆唱书。那家茶馆里头也有花园,黎先生叫它做明园。要改,就把明园改做憩园好了,”姚太太接着说,这番话是对她的丈夫说的,不过她也有要我听的意思。我听见她这么熟悉地谈起我的,我非常高兴,我愿意依照她的意思办这件小事。
“不错,不错,叫那个茶馆做憩园就成了,横竖不会有人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