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衣服背了姐姐下楼。那个夜晚省城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雪飘在天上,积在地上,使整个夜晚明亮起来。姐姐坚持说母亲就在前边的路口等她,到了路口看不见一个人影。姐姐又说是更前面的那个路口,保良就再往前走,到了以后还是没人。整条大街只有保良背着姐姐的影子,天地间只有姐姐的喃喃和保良的气喘,和雪落街巷的窸窣的声音。
天冷极了,保良身上却出了汗,他喘着气对姐姐说:“你看,妈不在这儿,咱们回家吧。妈可能在家呢,咱们回家看看。”
姐姐似乎睡着了,伏在保良肩头越来越沉,可当保良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她又忽然发出声音:
“妈在河边呢,在河边等着咱们呢!”
保良坚持往回走,姐姐在背上拼命挣扎,哭叫声凄厉而又悲惨:“妈!妈!你让我见见我妈,你让我见见我妈!”
保良只好返身,往河边走去。省城的鉴河与鉴宁的鉴河风景不同,气息相近,河水在雪雾中同样迷离万般。看到鉴河姐姐终于安静下来。保良放下姐姐,和她并排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望着夜幕下几乎凝固不动的鉴河,以及河对岸若隐若现的灯火,姐姐脸上这时居然现出从未有过的安详与轻松,嘴角和眉宇,都挂出了幸福遐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