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轻,做事不讲究轻重,杂志印出后有一处字误(手稿不太清晰是一个原因,若用心细致些,或再请教老编辑即迎刃可解)。老人从天津捎过话来表示了意见,但也给了谅解和安慰。孙犁先生是当代作家中最珍重语言的,能给谅解已是他的高厚风节了。我为此一直自责,借看这幅字,也有当座右铭的意思。还有一个巧合,字是1992年9月写的,《美文》杂志也是在那个月创刊的。
我拘礼膜拜的作家还有汪曾祺老人。曾祺老人和我有过三天“交情”,当年他和老伴施松卿老师在石家庄待了三天,我跟班照顾日常起居,还陪他喝酒,一天晚上老人高兴了,给我且写且画。字是“午夜涛声壮”,鼓励我要敢说话。画是一只鸟站在一个枯枝上,鸟很生动,枯枝因此也带了精神。我到西安工作后,把这幅画挂在了办公室墙上,墙的另一边是主编办公室,事就出曲折了。贾平凹说这画挂在了他的墙上,又说做事不能偏颇,要平衡,墙另一边也要挂几天。我见他存了掠夺心,就约法挂七天,七天后一清早我就去做了完璧的工作。但他记忆力好,一年后,他帮我解决了生活中一个难题,我问他怎么感谢呀,他笑着说汪曾祺的画呀。我那只生动的鸟就这么飞走了。但他也慷慨,给我回画了一只上了山的虎,至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