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他说的对,她必须离开,否则两个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他和她都不畏惧死亡,可是——
他还有心愿未了,他还有人要去守护,他还不能死!
其实方才在那间屋子里,她几乎都要脱口而出的请他放弃了,可是——
开不了口!
他要做的事,是她没有资格求他放弃或者妥协的,这么久以来,她能做的也唯有追随而已。
脚下步子木然而又茫然的步步向前,她的眼泪再度凝结于眼眶。
夜色很凉,可是海天阔大,这世上似乎已经完全寻不见她的前方归路。
拐出了巷子,又断断续续的往前走出去好久,待到从那一大片民巷中间转出来,面对眼前一望无际的宽阔街道时,空前的恐惧感袭来,适容忽而双手掩住面孔,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蹲在街口失声哭了出来。
兜兜转转这么久,哪怕是颠沛流离,也注定是要她一个人走。
这一次,甚至是比当年褚氏满门被屠,她被夹带在人群里去迎接死亡时候的情形更可怕。
天空中不知不觉的飘起了雨,雨丝微润,洋洋洒洒的落,像是许多身世飘零的繁花,无声的飘摇坠落。
那一刻,身上,心里,突然都是刻骨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