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氧气,快,给孕妇输氧!”
刺眼的手术灯,明晃晃的针头,金属器具与托盘的碰撞声,一片忙乱。
有温热的液体间或从体内溢出,她挽留不住。
剧痛一阵高于一阵。
锦年心里的恐惧也上升到了极点,手足并用,无意识的挣扎着,想要握牢什么,什么都好。
“请您冷静一点。”有东西打翻在地,氧气管也脱离开来,声音刺耳,视野一片模糊,眼前一张张她看不清眼的脸,耳边嘈杂声阵阵。
安瑞,你在哪里,再晚……你可能就看不到它了啊。
意识朦胧,眼泪和鲜血一样止不住的往下流。
“胎儿……可能保不住了。”
“没人能让她冷静下来么?氧气都吸不进去。”
“有家人朋友在么?”
神智渐渐离她远去,最后的记忆中,她仿佛看见他的脸,一贯淡然的,镇定的表情,此刻全然乱了,慌了,他就这样望着她,无助而悲伤。
悲伤么?难过么?
你也感觉的到,你的孩子在离你而去么?
犹忆年幼时,她趴在他的膝盖上,由着他给自己扎头发,两只高高的马尾,带上洁白的栀子花。他低头一笑,溅起她心中一道再难磨灭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