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眼也不看众人一眼,背着手平视铁鼎,冷冷说道:“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贺老六!”
“标下在!”
“将阿葛哈剥去官袍,就地正法!”
庙宇里的空气乍然间凝固起来,从蒙阴带来的两千军士虽然个个人高马大身强力壮,但也都是太平兵,哪个见过这种阵仗?眼见贺老六带着四个亲兵上去,三下五去二剥脱了阿葛哈官袍,连顶戴袍褂往旁边一丢,连衣服落地的声音都满院里听得见,人人惊得腿肚子转筋脸上全无血色。兀自听福康安说道:“别以为你是阿桂的什么本家,又是什么额驸的儿子,是皇亲国戚,我就不敢料理你!误了我的军令,连额驸本人我也不饶!”阿葛哈浑如做一场噩梦,已经吓呆了,吓傻了,由着人剥袍子摘顶子,像一块破布被人晃来晃去,直到冰凉的钢刀刀背压在脖子上才猛地惊醒过来,挣了几下,两个膀子被亲兵架得死死的,哪里动得?浑身抖得筛糠似的,裤下屎屁尿古怪作响,膝盖挣着跪行两步,脸上冷汗涕泪交流,语不成声说道:“求……求大帅看在我额娘分上高、高抬抬抬贵手……是是是我冒犯了军令虎威,罪罪该万死,愿立军令状立立立功赎罪,国家有八议制度……”他哀恳着,突然流利地冒出一句,“我交赎罪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