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道折子来,“去看吧!皇上今儿个都问起来,叫我好难回话!”
穆里玛一听是这两档子事,心里嘀咕:“跑马圈地,马能认识他娘的哪里是皇上的地?当初抢那娘儿们来,你不也挺高兴?事不成那是你怕老婆,这会儿拿我作出气筒!”口里却说:“谁这么贱,胆子倒不小,告到咱爷们头上!”
鳌拜一声不吭,扶着椅子颓然坐下,无论身体和精神,他今天都太累了。济世忙上前劝道:“事情总算已经过去,世兄已经知过了,中堂何必为此过于烦恼呢?”鳌拜看了一眼济世,不冷不热地说:“事情并未过去。这事我已弄清楚了,穆弟抢人的那天,出来打抱不平的,叫魏东亭,他母亲是皇帝的乳母。你道这事儿就那么容易拉倒?今日驾前已无君臣之礼,只怕将来难说有无葬身之地呢!”
“什么没有葬身之地啊?”忽然厅后有人问。大家吃了一惊,抬头看时,是鳌拜夫人荣氏太君慢条斯理地踱了进来。她不过四十岁上下年纪,一手端着水烟袋,呼噜呼噜地抽着,身后站着丫环替她拿着火纸煤儿侍候。这丫环正是史鉴梅。鳌拜一向惧内,见她发问不好不答,当着客人和子侄的面,低声下气地赔笑又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只哼了一声,气咻咻地坐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