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对他不可以草莽英雄相待,心里却也笑骂此人狡猾。
两人闲谈了一阵,魏东亭筹划再三,决定还是要正面突破,似笑不笑地用碗盖拨弄着浮在上面的茶叶道:
“铁丐兄,你到底有了出头之日。——这两位弟兄你也都认识,我不妨直说。——你要荣迁巡防衙门堂官了!”
“别开玩笑了,我半世豪强半世王臣,岂肯轻受人欺?”铁丐往椅上一靠,纵声大笑,“虎臣竟以为这是升迁!”
魏东亭道:“阁下由从三品迁为正三品,怎说不是升迁呢?”
“是啊!”铁丐忽然转了口风,“到巡防衙门坐坐也不坏。再说,那也是圣上爱我,我岂肯不受抬举!”
铁丐故装糊涂,忽而说东,忽而讲西,魏东亭与他打交道,最头痛的就是这一点。现又听他又如此说,忖了忖笑道:
“可惜这并非皇上恩典。你这盖世英豪,却看不出其中奥秘,也真可惜!”
“怎样?”铁丐向前一探身子问道,额角上青筋不住抽动。
“不怎样,中堂与你修好,以国士待你,你当然要以国士报之!”魏东亭见他气呼呼的,劲气倒收敛了一些,也松弛地躺到椅背上,欣赏着手中的汝窑盖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