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听了没有吱声,只两手有些发抖,失神地抱着茶杯望着远处,仿佛目光要穿透那些连绵叠起、郁郁葱葱的岗峦,良久,方长长叹息一声,又问:“他留的偈子说了什么?”魏东亭沉吟了一下,轻声吟道:
    勘破铁门槛,犹见镜花灿。
    而今西方去,焚此馒头馅!
    康熙听着细细品量,因见高士奇在旁发怔,便道:“高士奇,据你看这偈子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话,”高士奇虽滑稽诙谐,近年来阅事渐多,颇有收敛,且知康熙平生敬重伍次友,便不敢调侃,正容答道:“范成大所谓‘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铁门槛者,即是生死大关;馒头馅者,即伍先生成佛遗蜕;伍先生因见世间繁华灿烂,胸无牵挂,是以含笑撒手而去,真乃道德高深之士!”
    “是啊……伍先生不是凡品,毕竟去了。但朕却没有了良师益友……”康熙喃喃说道,“……叫人查一查,伍先生家中还有什么人,家境如何,若侄辈中有可为官的,着有司奏荐进来。”说完竟自起身沿道向孝陵走去。魏东亭忙高声叫道:“圣上启驾了,鼓乐侍候!”回头埋怨明珠道:“明相,你是怎么弄的,好端端的扯这些!”明珠听了笑而不答。高士奇却道:“既是祭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