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聚集侍卫策划清除鳌拜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他取下挂在帐壁的斗篷披上,一声不响地便向外走,武丹和素伦只好远远地跟着。
这些日子,全军最不好过的要算明珠了。自打中军缺粮,他就被减成两餐,康熙令全军日餐一顿,却又被人克扣,有时随便丢两个窝头给他。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明珠经历过很多,并不十分在意,可怖的是跟着监视他的亲兵,待他愈来愈凶,动不动就发作他:“该死的人就该自己去死,何必定要皇上发话?”这明珠像一只落架凤凰,能有什么办法?无以排忧,踱至这焦荒的秋月下,不禁思绪万千,遂靠着土坎儿吹了一阵子箫。蒙眬间昏昏欲睡时,却听有人道:“明珠兴致不坏嘛,是你吹的箫么?”
“万岁!”
明珠惊得一怔,一骨碌翻身俯伏在地,说道:“万岁,奴才明珠,不合吹箫惊动圣驾,望乞恕罪!”
“起来吧!”康熙略招了招手,月光下见明珠瘦骨伶仃,满面憔悴,头发足有二寸余长,想想一个上书房大臣落此地步,不由一阵怜悯,“这些日子断粮,恐怕你吃的苦头更大,难为你顶了过来!”
“奴才区区之身,何足道哉!”明珠哽咽道,“此次葛尔丹逃逸,全军断粮,乃是人为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