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事,除了暂时领军长孙越将军和刘雄义将军,莫再让他人知晓,尤其是彭家兄弟。」
「姜将军仍记不得他们么?」方梦菁沉声问道。
「时至今日,记得记不得,又能怎样。」姜忘叹息一声,「今夜一别,便成永诀,即使能够记起,亦是徒增忧伤。」他抬头看了看夜色,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走。」
河北诸将同时披上黑色大氅,在姜忘的率领下昂然走向刺史府外的点兵场,漆黑的夜幕之中,连绵不绝的春雷隐隐约约在远处响起,仿佛在为一场惊天动地的悲剧奏起了沉抑而隐含激越的序曲。
阴云笼罩的恒州城在清晨的曙色之中渐渐露出牠狰狞而可怖的身影。四野此起彼伏的雷声仿佛牠阴沉而凄厉的嘶鸣,令人不寒而栗。数万突厥大军聚集在渤海国巧匠们密制的移动飞桥,云梯车,撞车之后,不无畏惧地仰望着这座城墙既不坚固,城楼也不甚高的城池。三天前的血战,突厥族最精锐的尖刀部队在这座毫不起眼的小城撞得头破血流,在恒州城墙周围遗下数千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至今有些半腐烂的残骸仍然高悬城楼之上,仿佛在向他们示威。如今,三军统帅又要向这座地狱般的城市发动总攻,这一次会死多少人,会不会轮到自己,每一个突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