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州清晨的薄雾不断地迎头撞来,面前乍然出现的树木草地,溪流村庄,在彭无望的眼前只闪得一闪,便化成了一片色彩斑斓的流苏,紧紧地裹在他的周围。他感到自己仿佛进入了一条五彩缤纷,变化莫测的光筒之中,光筒的尽头就是在前方亡命地打马飞奔的曼陀。
彭无望微微一笑,将肩上大哥的尸体放在身后扶正,沉声道:「大哥,今日你便看着三弟我亲手为你诛杀曼陀。」
此时的曼陀已经热汗淋漓,他飞快地抽动着马鞭,狠狠地打在胯下宝马臀上,整个身子在马背上爬伏着,操控着战马加速奔跑。
而彭无望所乘的金马却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曼陀那匹战马的身后,一点一点拉近双方的距离,无论曼陀如何发狂地加速,都无法改变二人的相对速度。看着彭无望那血红色的双眼和隐泛冷笑的面容离自己越来越近,曼陀的脑中一片混乱,彭无望在恒州城头喋血鏖战的雄姿化成无数杂乱而断断续续的图像在他的眼前走马灯一般闪过。他的心底挤满了恐惧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自己的精神防线,他感到自己已经处于将要崩溃的边缘。茫然间,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自己十六岁时第一次领军作战的情景,那时候的黑水靺鞨部落仍然未向突厥大汗屈服,而自己的